歙县牌坊 隐藏着徽商远去的足音
发布时间:2006年07月06日 阅读次数:3975次
在棠樾村口竖起第七座牌坊的,是江南有名的鲍氏家族的后代鲍志道和鲍濑芳。如今居住在棠樾村的人都说,鲍家人能够靠身上世袭的潮湿的咸碱味,成为当时最富有的徽商,并给后人留下耐人寻味的牌坊群,是跟这两个亦儒亦商、乐善好施的清代两淮盐务总商分不开的。
鲍志道和鲍濑芳父子建造的牌坊,是一个“义”字坊。为青色茶圆石牌坊,上书“乐善好施”,梁坊上有“旌表诰授通天奉大夫议叙盐运使司鲍濑芳同子即用员外郎鲍均”。因多义行善而达到立牌传世的规格,在牌坊中是少见的。它成了今天歙县“棠樾牌坊群”的中心,引领着鲍氏先人遗留的牌坊,形成了“忠、孝、节、义”七座完整的封建荣誉体系和建筑艺术。
在号称“中国牌坊县”的歙县浩瀚的牌坊史上,她同样称得上罕见的遗存。
自隋以后1300多年就一直作为郡州府治的歙县,古称徽州,曾经下辖一府六县。只是今天,表象的地图已经以行政区划的名义,把她肢解得支碎破离。这个戴着“全国历史文化名城”帽子的小县城,同原来的“属下”、27公里外的黄山市府所在地屯溪相比,隐隐有些孤单和落寞。
因而,出于旅游开发需要的歙县人,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响亮的声音。“一生痴绝处,无梦到徽州。”这句来源于明代戏剧家、《牡丹亭》作者汤显祖的诗句,如今在歙县城区广告牌上随处可见。同时打动人心的,还有已经逝世的邓小平留下的话:到古徽州(歙县)去,看看牌坊。
于是络绎不绝前来歙县的人,能够真切触摸得到的活生生的物证,就是那些见证繁华徽州的历史遗存——牌坊、古民居和祠堂了。其中,遍布县城和城乡各个角落的明清牌坊,是把脉这个县城的惟一切入点。
“徽州牌坊多,歙县是个窝”啊。
从唐宋以来,一直到明弘治年间。歙县的牌坊从400多座,减少到165座,历经当代的政治磨难个沧桑风雨之后,在82的数字上嘎然而止。这些中国乃至世界上都绝无仅有的奇观,成为歙县精心收藏的历史。梳理它的人,或许能够从它疲惫的容颜里,读出封建道德礼仪的坚强、隐忍、沧桑和辉煌。想起这块生长牌坊的土地,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沉浮起落?
1.棠樾牌群
前面提到的棠樾牌坊群,是歙县牌坊里最典型的代表。同许国石坊、槐塘牌楼这些官牌坊不同,它是一个徽商家族,在明清两代400多年的时间里,竖起的家族丰碑。封建时代崇尚的所有道德礼仪标准都物化在这里。气势和风度之盛,的确有些惊心动魄。
棠樾牌坊群位于歙县城西六公里处,七座风格各异的牌坊,呈弧形排开,首尾照应,氤氲着《红楼梦》的太虚幻景。
棠樾牌坊群从西头到中间按忠、孝、节、义排列,都是以“义”字为中心。自东到西分别为:鲍象贤尚书坊、鲍逢昌孝子坊、鲍文渊继妻吴氏节孝坊、乐善好施坊、鲍文龄妻汪氏节孝坊、慈孝里坊、鲍灿孝行坊。有意思的是,鲍灿祖孙一个打头,一个殿后,既可以互相凝视对方,又一脉相承,像一本保存完整的宗谱,供穿行其间的现代人,虔诚拜谒,从容翻阅。
棠樾鲍氏自南宋迁入,没过多久,一次父子争死的遭遇,给这个家族带来了第一座牌坊。
宋末元初,战争纷乱。徽州守军李世达起兵叛乱,为筹备军饷,绑架了鲍宗岩和鲍寿孙父子。他们威胁 鲍宗岩父子,如不交银两,就杀死其中的一个。面对屠刀,父子争相受死,让人唏嘘。这个故事同样感动了后来的明成祖朱隶,遂得以御制“慈孝里”牌坊。一个本身就不慈不孝的皇帝,能够“钦命”为棠樾修建慈孝牌坊,确实也算是鲍氏家族的幸运了。
鲍氏的荣耀由此开始。生性风流倜傥的清代乾隆下江南到了棠樾,更是用“慈孝天下无双里,锦绣江南第一乡”为这座牌坊锦上添花。
建于明代的“鲍灿孝行坊”,是鲍氏家族的第二座牌坊。用嘴吸脓为母亲治好了脚上顽疾的鲍灿,饱读诗书却不思仕途,最后靠着中了进士的孙子鲍象贤,获赠了一顶“兵部右侍郎”的头衔,这才“旌立孝行坊”。而鲍象贤自己的牌坊,却比祖父整整晚了88年,这是鲍氏家族在明代的最后一座牌坊,此后的145年间,没有再建。
因为家道中落,鲍象贤的第九世孙鲍志道在母亲嗡嗡的纺车声中苦读成年。20岁时出走扬州替别人打理盐业时,这段经历成了影响他最大的财富 。到了乾隆38年(1773年),鲍志道独立经营淮南盐业,不数年一跃成为扬州盐商居户,被推举为两淮盐务总商。身受儒学和徽商家庭熏陶的鲍志道,不仅张扬了良好的商德,而且使鲍氏家族的财势在他和儿子鲍濑芳手里,达到了颠峰。这期间,族人鲍文渊的续弦、上海嘉定人吴氏又用30多年的守寡生活竖起的“节劲三冬、一庭冰雪、脉承一线、抚孤守节”的“完美”形象,为鲍氏家族换来了“敕建”的节孝牌坊。紧接着,又出现了25岁守节的鲍文龄之妻节孝坊,和乞讨寻父、割股为药医母的鲍逢昌孝子坊。
这些牌坊的出现,也给鲍濑芳父子带来了更大的憧憬。在祖宗留下的“光宗耀祖”的“纪念牌”上,他们要寻求超越,只有从“义”字上下工夫。
洞悉鲍氏家族内心的嘉庆皇帝,自然顺水推舟,把为安徽、江苏、浙江三省发军饷的荣幸,交给了鲍家。鲍家也是心知肚明,不仅一举为三省发放了三年的军饷,还在淮河涝灾时捐出了10万担大米。最后,又用白花花的银两,夯实了长达400公里的淮河河堤,同时,也夯实了鲍家第七座牌坊的根基。至此,这个家族对古代君主的忠诚,绵延千年的孝道,封建妇女的坚贞,重道守义的气节,都铸造在巍峨的牌坊之中。
无形之中,棠樾牌坊群成了徽州历史的见证,循着这个脉络去追寻,就会发现,牌坊群形成的过程,其实就是徽商形成、发展、鼎盛和衰落的缩影!
2.徽商发迹
地处群山之中的徽州,在无奈和封闭里平静地度过了800年。在“七山一水一分田”的现实面前,数不清的徽州少年不得不重温“万事不修,生在徽州,十二三岁,往外一丢”的生活。只是没有人想得到,背井离乡的日子,正好造就了明清两代徽商的极度繁荣。
徽商出走的这条路,是从朱熹的父亲从小读书、然后终生眷恋的地方开始的。它是一个比屯溪老街更地道的古代街衢,名字叫新安古道。出歙县县城西南5公里就是,位置正在徽杭公路下方,因为路高过那里许多,必须俯视才能看到。沿练江下行,走进古徽商走过的路,所见堤栏残道断断续续,早期的十几个渔梁商埠码头还在,只是不留意的人,绝对想象不出,这里曾经是徽商奔波的通衢大道。当年的徽商从练江出水,转入母亲河新安江,飘摇杭州、浙江、扬州等地,把木材和茶叶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城建现场和官宦手中。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。
到了明代,业已具备一定经商基础的徽州商人,又迎来了新机遇。朝廷的需要,催生了徽商的发展。朱元璋初定天下,征用了大量兵丁充实到边防戍守,必然需要大量的粮食。为了刺激人们交粮的积极性,朝廷颁布了相关法令,每交100石粮,可以到国家盐政部门换取400石食盐准销证。盐的销路广,利润又高,一直是朝廷控制的利税产业,控制销售渠道带来的利润,肯定是滚滚不尽。聪明的徽商开始到南方收购粮食,通过运河送到北京,在雇骡马拉到长城脚下,换取盐业销售许可证。及至后来,徽商为节省雇人和运送费用,干脆找人在长城脚下垦荒,直接供应长城脚下的戍边队伍。一直到明朝社稷大定,粮草充裕,戍边的将军开始改收粮为收钱。这是明朝部队最初的腐败,却又给精明的徽商带来更大的机遇。拿钱就可以买到盐业准销证,方便灵活,一大批徽商自此就滚雪球般地壮大起来。
闲居在内宫的太监和傧妃供娥,面对盐业的巨大利润诱惑,也心痒难耐,可是又不方便出去,就想出了投资、操纵的方式。一帮精明的徽商被找了来,从此步入官商结合的第一道门槛。
很多徽商的真正发迹,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因为有利益共同体,太监傧妃对于自己的委托管理人自然是大力抬举,善于利用谋略的徽商,开始以商入仕。如今《歙县志》记载:盐商之中做到主管天下盐政的盐政史这一肥差的,跟本没有竞争不竞争之说。隐藏在他们背后的政治交易背景,促生了独特的徽州商人。逐步垄断大江南北所有盐运的徽商,给家乡带来了空前的繁荣。
3.立牌传世
发财之后的徽商,除了回乡大兴土木建造家园之外,又开始创办书院。这个举动,实际上隐藏着一个人最朴素的愿望,那就是寄望后代,以文入仕,然后以仕入官光宗耀祖。时至今日,这个影响了人们千年的传统还在传承着,而且不仅仅是歙县一个地方。
歙县在明、清两个朝代,因科举入仕的进士共有623人。由此可见当时的文风昌盛。
细细考究其中的缘故,仍然是出于徽商家族本身的需要。在明清年代建造牌坊,是有两个先决条件的,其一是“奏请圣上,旌表立牌”,其二就是必须有雄厚的经济实力。一般富足的徽商,请皇上恩准兴建牌坊,走为官之路不失为一条捷径。
如今还矗立在距歙县9公里的雄村的“四世一品”牌坊,正好记录了这样的历程。
“四世一品”牌坊建造于乾隆年间,为曹氏新厅门房,三间三楼,四柱冲天,全部采用灰凝石构造,中间三楼字匾上刻“四世一品”。二楼额坊上刻曹文植及其父、祖父、曾祖父四世姓名及官衔。曹文植的祖父是扬州盐商,父亲曹景宸在赚足了银两之后,富而思退。却给自己的几个儿子设计好了今后要走的路。经商的只管打理生意,管理田产的负责巩固后方,读书的就专攻仕途。
曹文植承担了读书的重任,而且不负父望,于乾隆二十五年(1765年)高中第四名,后担任户部尚书,在皇上身边待了20多年,成了皇上最信任的人,其子曹振镛,与父同朝为官六年,也深受皇上宠信,历任三朝工部尚书、太子太保、军机大臣兼上书房总师傅。官场54年始终荣衔不断。尤其是嘉庆年间,皇上塞外出巡,委托他代理军国大事3个月,成为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“代理皇上”。
但是这座“四世一品“牌坊,据说并不是为曹振镛立的,而是因为曹文植的缘故。曹文植深得皇上欢心,乾隆六次江南之行又均得到徽商赞助,乾隆一高兴,对曹文植的父亲、祖父和曾祖父三代盐商进行“突击提干”,一概封了个一品虚衔。于是,这座名正言顺诞生的“四世一品”牌坊,成了曹家登峰造极的丰碑。对牌坊深有研究的考古学家邵国榔说,这座牌坊建造时,曹振镛还未位居一品,否则,这座牌坊恐怕就是“五世一品”了。
这个有权又有钱的家族靠自己建造了牌坊。其他有钱的徽商,因为同样需要用建筑物来表达自己的精神需求,于是又有了贞节牌坊。
徽商年少外出经商时,为了照顾家中父老,往往早婚。然后一走数载。当地人讲述起往日的情形,仍是唏嘘不已。在徽商曾经的深宅大院斗山街做管理员的程丽萍,还特意让记者去看至今矗立在新安江上的明代紫阳桥,她说,站在紫阳古桥高大的桥洞面前,说不定能感受到当年送别徽商的孺人空洞的眸子,那里写满了无奈,也写满了宽容。
丈夫一走数载,只有逐渐上了年纪的徽商妇人,在徽商建造的深宅大院里,侧耳倾听斗山街古巷里遥远的足音,一边在程朱理学编织的贞洁网里,苦苦挣扎。
侥幸“功成名就”被徽商刻在牌坊上记住的,当真“要敲三世木鱼”。
歙县现有的贞节牌坊,总数是41座。其中明代3座,清代38座。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里,清代歙县在建牌坊上的这一反常,有着深刻的背景。据《歙县志》记载,清代中进士的在歙县有413人,但相应的功名牌坊却只是明代的五分之一。从成长的环境推测,深受程朱理学影响的徽州人,对“蛮夷”统治的朝廷,多少有些不合作。于是,女人就成了男人们光宗耀祖的转嫁。
但女人们要承担男人转嫁的荣耀,只有两条路:一是丈夫死掉自己苦撑,倘若熬不得几十年的清苦寂寞,也可以“速成”,办法是——殉情。
歙县新南街上的最后一座砖牌坊,正式的名字是“孝贞节烈坊”,建于光绪三十一年(1905年),是大清王朝消亡前为妇女唱的最后的赞歌。坊额上所书“属孝贞烈节六万五千零七十八名”,让人感觉血泪淋淋。
4.
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,这座“孝贞节烈坊”如今被新南街原来的街道主任盖到了房子里面。别说去看了,就连很多当地人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。
生活在歙县牌坊丛中的农村青年,重复的故事是:选择在春夏秋冬不同的季节里,走进不同的城市,打工赚钱。渔梁、槐塘、雄村、棠樾、斗山街,还有城乡的角角落落,平时一律见不到太多的壮年男子。他们继承了先人的果敢,走向山东、苏杭、上海、浙江,甚至走出国门。经营着歙县山水孕育的茶叶,或者像很多的“盲流”那样,小心却执著地在异乡穿行着,等待雇工。然后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,交给家中留守的妇女、儿童和老人。当地人对家中留守的这些人统一的称呼为“三八六一九九部队”,实际上包含了新一代徽州人的无奈。
地理地貌没有改变,男人就会一如既往地出走。槐塘旅游景区的邱增局说,槐塘村1200多口人,如今有300多人在国外,他们几十年前走出去,一直在国外从事餐饮、服饰、皮革等生意,最后定居国外,然后再把家人迁出去。
在有的村里,因为男人常年不在家,偶尔也会传出“谁谁的女人跟人好”的小道消息,过年回来的打工者,偶尔听到了,要么装作没听到,要么就回到家里,关起门来狠狠地把婆娘揍上一顿。过上一夜,夫妇俩又是亲亲热热。
进县城打工的姑娘,也有的不能吃苦,选择了轻松的“洗头”工作。所以到了夜晚,外来的人从街头走过,就能看见裹了妖艳的羽绒服的女子在野色里匆匆走向“美发厅”上班。
牌坊,留给数百年之后的岁月的,在某些人眼里只是一些毫无生命的建筑。著名的三个相连的忠烈牌坊,如今成了村民堆放柴火的地方,散养的鸡鸭在其中自由地踱步,并毫不客气地留下一地腥臭。紧挨着牌坊的过道对面,竖起了崭新的两层新居。一边破败零落,一边光亮整洁。一条人行过道,隔开的是两个孑然不同的世纪。郑村的宗祠牌坊,平日里封闭着大门,也封闭着历史,只是到了过年或其他重大节日,才有人到里面进香还愿,祈求祖先的保佑。棠樾牌坊也成了单纯的旅游目的地,一些村民守侯在牌坊周围,不知疲倦地拦着来游玩的游客算命。我去棠樾牌坊参观,导游程浩说,棠樾牌坊群已经交给了一家旅游公司管理,今后,连本村的人带人参观,都不能像以前那样不买门票了。村民关心的就是这个。
牌坊的象征意义,从它代表的封建标识衰落的那天,就已经开始消亡。成年人的行为处世方式,受到它左右的很少,倒是念书的孩子,在不知不觉中沿袭着祖宗好学上进的品质。但这种沿袭并不是刻意的去模仿。牌坊传递出来的东西,对他们是潜移默化的影响。
12月29日飘雪那天,我第二次去牌坊群参观,在明代兵部右侍郎“鲍灿孝行坊”下,竟然看到一个孩子,趴在牌坊的石脚上,聚精会神地写作业。牌坊所在的位置是冬风瑟瑟的旷野,彼时天空正阴郁而湿冷,我的手已经冻得握不住笔,但小男孩却兀自埋头疾书。看到相机对准他,只是短暂地抬头看了一眼,就不再关心。这让我在一瞬间感慨良多,八面风光的徽商已经走远,而他们遗留在这片土地的好学上进的传统,却还在一拨一拨地渗透着,浇灌着普通百姓的后代。
有一点可以感受的,是这个古老的县城的教育事业蓬勃兴旺。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铺垫,歙县已经形成立体化教育体系,它们以歙县中学的普通高中教育、行知中学的职业教育和歙州中学的民办教育为框架,打造出了歙县奇高的升学率。在2002年的高考中,仅歙县中学的420名考生,就一次本科上线338人,总升学率更是达98%。稳居黄山市三所省级重点中学之冠。在县城著名的三元坊身后,原来是大片荒草凄凄的土地,如今,竖起了歙县中学气派的教学楼。每天上学放学的学生,毫无例外地要一次次通过这个状元、解元、会元三元第甲的“三元”牌坊,接受古风的熏陶。这样的安排,或许从一开始就寄托着教育工作者的某种期冀。在“现代科举制度”存在的情况下,传递着“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”的宣言。
当然,还有走出去并且赚了钱的歙县人,也在不知不觉中继承了徽商乐善好施的优点。去年,号称“中国东部的都江堰”的渔梁古坝坍塌20多米,造成歙县城内地下水位下降,在外面经商的歙县人,一举捐出了100多万,帮助地方政府重修。徽商的义举,医好了歙县母亲河新安江的伤痕,今天,她依旧汩汩流淌着,温婉地拥抱着古城。
依旧是那个幽静得有些沉郁气息的古徽州啊。
只有那条在旧的徽州府衙前开放的步行商业街,才有些难得的热闹气息。经济大潮正给它带来转变,但整个歙县山水和城市的容颜,都仿佛浸润了徽州遗风,宛如数百年前歙县的肤色,安详里略带隐隐的富贵气质。
责任编辑:中国国际徽商网 余年